纪实文学青山为证为爱负重而行的女人真
2024/8/23 来源:不详得知刘佳要去贵州,刘佳的亲戚朋友全都站出来激烈反对。
如果刘佳是去贵州工作,大家还没什么话说,可刘佳此去的目的,是为了追随在贵州修高速公路的丈夫刘冬冬做一个全职家庭主妇。
“全职家庭主妇”这个称谓就像一个民国时期的产物,落后、腐旧,缺乏自尊和独立,浑然是一种依附和寄生的生存状态,一听就让人打心眼里排斥,这都早进入21世纪了,还有人心甘情愿做家庭主妇,一时之间,刘佳遭到来自所有亲朋的劝阻。
反对得最激烈的自然是刘佳妈妈。刘佳妈妈说:“你知道在贵州修高速公路的条件有多艰苦?都是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和鸟都不会拉屎的山窝窝里施工,你在贵州既没亲戚,也没有一个朋友,你一个人到了工地上,日子可怎么过?”
刘佳正坐在电脑前,屏幕上是贵州某条高速公路的简介。刘佳转动着鼠标上的滑轮,浏览着网页上文字和图片,没有回应。
刘佳妈妈说:“再说了,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独立,你一旦做了全职家庭主妇就断了经济来源,处处依靠东东,时间长了,谁敢担保他不欺负你?”
刘佳说:“我不是没有独立的能力,是为了东东才这么做,我相信东东会明白,也知道该怎么对我!”
刘佳起身,走出卧室。卧室里弥漫着凄清的凉意,墙对面挂着刘佳和刘冬冬的一幅婚纱照。照片上的刘佳一袭雪白的婚纱,手捧一大束红玫瑰,像只白天鹅一样,纤尘不染,仙气飘飘,依偎在刘冬冬身边。刘冬冬穿着一套米灰色的西装,系一条红色蝴蝶结,笑意盈盈。刘佳妈妈仔细看,还能看到刘冬冬笑起来时眼角荡漾的鱼尾纹。一看到刘冬冬过早凸显出来的鱼尾纹,刘佳妈妈就像喉咙里卡了一口浓痰,吐也吐不出,咽也咽不下,要多难受有多难受。
刘佳出生于河南郑州的一户商人之家,父母早年从事房地产开发,在市区相继开发了几个学区房和高档商住小区,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商界精英。
刘家有两兄妹,刘佳的哥哥大学毕业后进入父母的公司,帮父母料理生意。刘佳大学学的是财会专业,毕业时刘佳说什么也不愿进父母的公司,说在那里得不到锻炼,她非得要自己找工作。刘佳四处求职,最后在当地一家集团公司谋得一份会计的职务。
一晃,刘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上门给刘佳提亲的人踏破了刘家的门槛。按照中国人潜意识里“门当户对”的观念,这些好心人给刘佳介绍的男朋友都是“官二代”、“富二代”、“拆二代”。刘佳硬着头皮相了几次亲。相亲这种场面在中国人心目中过于神圣、严肃、重要,每个和刘佳初次见面的小伙子都经过精心打扮,一个个衣着光鲜,头发梳得油光油亮,这过度修饰的装束显得有些油头粉面,多了几分富家子弟特有的“纨绔味”,再加上他们严谨得近乎刻板的言谈举止,让刘佳感觉到别扭,感觉到不真实、不自然、不可信,甚至还有说不出的反感。每次相亲时,刘佳强打精神和他们应酬了几下,就借故离开了。
刘佳相亲一次黄一次,刘佳的闺蜜袁丹丹急了,问:“佳佳,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?”
刘佳说:“对得上眼缘,人好就行了。”
袁丹丹问:“修路的行不行?”
刘佳说:“只要他人好,修路、打铁、卖豆腐的都无所谓!”
袁丹丹把刘冬冬介绍给了刘佳。刘冬冬出生于河南许昌的一户农民家庭,家境清贫。刘冬冬从长沙理工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路桥集团公司,当了一名技术员。当时,刘冬冬正在湖南郴州修建高速公路,两人没法见面,袁丹丹只得把刘冬冬的照片给刘佳看,那是刘冬冬参加工作时的一张半身照。刘冬冬戴着一幅眼镜,高高的鼻梁,双颊略显瘦削,帅气中带点初涉人世的青涩。照片上的刘冬冬面带浅浅笑意,眼角边有几道被笑容牵扯出来的浅浅的鱼尾纹。刘佳看了照片后,同意先和刘冬冬见一面。
刘冬冬从湖南赶回郑州。按照原计划,刘佳和袁丹丹一起到火车站接刘冬冬。不曾想,就在刘冬冬乘坐的火车快要抵达郑州时,袁丹丹突然接到她母亲打来的电话――袁丹丹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爷爷走丢了。挂断电话的袁丹丹乱了分寸,和刘佳简短交代了几句,匆匆撇下刘佳,回头找爷爷去了。
等到袁丹丹走了,刘佳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刘冬冬的手机号码,而且自己只是看过一次刘冬冬的半身照,照片中甚至看不出刘冬冬的高矮胖瘦,会不会刘冬冬和自己擦肩而过,自己还无法认出他来?刘佳越想越心烦意乱,还有一种害怕,她怕自己苦苦等待的人一头扎进人潮中,再也找不到!
人潮泄洪一样涌出站台,刘佳站在检票口,打量着每一个出站的人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,刘佳看到一个身材高挑、瘦削的年青人走出检票口。那年轻人戴着一幅眼镜,挎着一个酒红色的旅行包,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衣,一条牛仔裤,一双红白相间的登山鞋。那青年人神情有点疲惫,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,刘佳清晰看到,那青年在呵欠的牵动下,眼角边浮荡出几道淡淡的鱼尾纹。几乎那一刻,刘佳认定,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!
刘佳和刘冬冬相对坐在一家咖啡厅的桌前。刘冬冬话很少,刘佳问一句,刘冬冬答一句。刘佳不说话时,刘冬冬低下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。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刘冬冬身上,刘佳闻到从刘冬冬那件花格子衬衣上传来淡淡的洗衣粉香味,仿佛是茉莉花香型,又有点像桂花香型,恍恍惚惚中,刘佳仿佛又回到童年时代,自己一个人走进祖宅的庭院,走进厢房里,在卧室里的遍寻不到祖父母的身影,只看到卧室一角的那张雕花木床,古朴,厚重,朱红色油漆味道充斥在房中,在岁月流逝中日渐稀薄,若有若无,断断续续。
刘冬冬在郑州停留了三天就返回郴州继续修路。那时候还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