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记在珠峰东坡,遇见此生前所未有的光景

2023/4/20 来源:不详

原以为半小时的路程,仿佛爬了半个世纪

终于赶在日出前到了顶,力气花了个精光

但当我抬起头望向前方时

看到的是我生命里前所未有的光景

往上看,万里无云

挡住视野的不是高楼大厦

而是三座“八千米”与一座“七千米”

往下看,安安静静

几乎找不出一点波纹的湖面复刻了雪山光辉

粉色朝霞在日出前短暂地绽放

金光依次洒过群山···

徒步珠峰东坡

图源:韩老师视频截图

我现在坐在电脑前,穿着洗干净的衣服,呼吸着充足的氧气,吃喝玩乐还算随心所欲,一边完善这篇日记一边回忆着。我们的队伍非常壮大,队员就接近六十号人。领队阿旺、扎平、梁爽、乌木,为我们操劳了一路,很是感谢。大家一路同行互帮互助,十分顺利地走完这趟。

队友里有不少50后、60后的前辈,但90后包括我也只有3个,徒步貌似在年轻人里还是比较小众。以前我总想趁着年轻多去走一走有难度的路线,但是看着前辈们一路走下来,我的想法也逐渐改变:坚持运动吧,养成一个健康的身体,走他个三四十年不更好么。

具体行程

徒步第一天优帕村——晓乌措营地

一早,大巴车把我们送到定日县曲当乡的优帕村,这里是徒步的起点,离边境线很近,大概再翻过几座山头就是尼泊尔,从拉萨到这里足足花了两天时间。人被压迫在大巴车的座位上一路颠簸——哎,腰酸背痛!徒步还没开始,脾气先被磨没了一半。

坐车长途跋涉,是徒步的代价,我们讨论是坐车比较累还是徒步比较累,大家各有各的体感,我的答案比较简单——还是现在比较累。好在终于告一段落,我们带着行李和期待下了车,立刻变得活蹦乱跳。伸伸筋骨,脚实打实地踩在土地上,感受阳光——好得很,感受温度——舒适得很,仿佛受到了这土地的温情欢迎。

密密麻麻码在地上的是五十几号人的驼包,这部分行李由牦牛运送。因为整条路线都属于无人区,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信号,车辆也无法行驶,我们后面几天的食材、液化气、帐篷等重要物资全部交由牦牛运送。

领了路餐后等不及牦牛到,便先行出发了。出发时洒在地上的阳光已经不见了,抬起头,蓝蓝的天空也不见了。我们沿着小溪旁的土路行走,溪水逆流的方向指着它的源头——那是壮阔的喜马拉雅山脉。

一段平路过后,往南边转向60度,面对着山体,只看见山坡上稀稀疏疏的植被。倒有一条被踩出的路,我们正是要沿着这条山路开始翻山越岭。

走在最前头给我们带路的藏族领队扎平,右手拎着个蓝色暖水瓶,晃晃悠悠像在散步。暖水瓶属于重要物资,每天早晚营地里烧开了水全靠它保温。如果让牦牛运输,很容易在路上被牦牛顶坏。

相比之下,我们两手攥着登山杖,大口大口喘着气,步子一顿一顿,仿佛是在放慢动作。但这也没办法,在海拔不超过50米的平原生活惯的人,来到这儿可不得悠着点。

一路爬升,风景甚是平淡,雪山更是一眼没瞅见。我们慕名而来,云与雾却像一块幕布严严实实挡在我们与雪山之间,舞台闭了幕谢了客,观众们只好跟着扫了兴,转而期待下一场的演出。

大概花了七八个小时走到营地,旁边有一个小湖作为水源。这时下起了小雨,乍一看这个营地,泥泞不堪、乱石遍布、杂草丛生、凹凸不平。除此之外,遍地的牦牛粪进一步地增加了我们寻找宜居土地的难度。

顶着疲惫,我们勉强在各不利因素的包围网中寻得一片乐土,气喘吁吁地搭好帐篷。帐篷里,睡袋成了这里小小的避风港,躺在里面不舍得出门。随后,突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——这个营地竟然还有信号。

今天即是中秋又是国庆,朋友圈里可热闹得很,大家要么家人团聚,要么美食在侧,要么美景作伴,可把我看得既眼馋又嘴馋。我们这群人,累个半死,景是没瞧见,倒是被牦牛粪重重包围了。选了这条路线,对恶劣的条件早就做过心理准备,既来之则安之,多想无用,吃过晚餐后便准备睡觉。

从海拔约米爬升至约米,行走距离约9公里抵达晓乌措。徒步第一天,米的爬升算是比较辛苦,不小心很容易高反,如果第一天就高反整个行程可能就报废了。因此按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即可,以进入状态、适应高海拔、防高反为主要目的。

夜里,时不时觉得氧气供应不足而醒来,大口大口地喘几下气又在不知不觉里继续睡着。每次醒来几乎都能听见雨声,规律的雨声本有些催眠的作用,但现在我并没有坚固的房屋庇护,只要伸出手就能隔着帐篷布感受到雨的打击、潮湿和寒冷。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,明天如果下雨,徒步想必更加艰难,只能不太虔诚地祈求老天莫要下雨。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躺着遭受雨的围攻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抓回逃走的安全感。好在风不大,只是雨,好在今儿睡觉不用安全感,靠着疲惫很快就入睡了。

徒步第二天晓乌措营地——卓湘营地

不锈钢制的碗一摞一摞摆放着,里面还盛着些许刚下过的雨水,边上放着一大锅米粥、一大锅馒头、一大盆鸡蛋。这些是我们的早餐,还有榨菜,榨菜作为其中唯一有味道的食物,勉强在这里充当着灵魂角色。在这里,对吃的需求早就下降到“能吃就行吃饱更好”的水准,就着榨菜和雨水,我津津有味地消灭了一个又一个馒头,喝下一碗又一碗粥。

今天天气依旧不太好,我们从晓乌措边的营地出发,一不留神稍稍走慢,前面的人就消失在雾里,好在很久没看过恐怖片了,并没有引发一些不恰当的联想。

中午雨下得越来越大,看这架势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,只好穿上了雨衣。爬升约米后是长距离的下降,雨天下坡需要格外小心,因为雨让石头变得光滑无比,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成了祸害人的陷阱,我不慎滑了几跤,过河时鞋还进了些水。

简单概括一下今天,就是在大雾里下坡、摔跤、过河。倘若降雨量再下大点,水位上升,过河的路就更难找了。不知走了几个小时,终于望见了远方的营地,好不容易心里舒了口气,但最后一段却像是沼泽一般踩着一块块石头向前,小心翼翼。

阴雨绵绵,没有一点阳光,持续得潮湿让衣裤没有一点被风干的机会。帐篷和睡袋也没能幸免,湿哒哒的帐篷沾着许多沙粒,搭帐篷的时候手被沙粒磨得生疼,帐篷里积了点水,我们用纸巾擦了擦,再铺上防潮垫。睡袋的情况略好一些,还只是外侧受了点潮。

两天前,还睡在干净的床上,现在却在这里。我还未曾想过自己能否接受睡在这样环境里,但现实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。这里的潮湿像一把巨大的铁锤,一下一下把我心里的罐子给打碎,要有的选,我想换一间一千块钱一晚的总统套房,要没的选,那我只能破罐子破摔了。总之,不太好受。

徒步第三天卓湘营地——汤湘营地

卓湘营地周边雨水充足,这里的植被也比头两天得丰富得多,山与山之间的间隙中积攒着厚厚的雾气,难怪我们走在里头时什么雪山都看不见。

早上爬升于原始森林,走着牛和马踩出的路,这里才下过雨,到处是泥泞与牦牛粪,混杂在一起散发出独特的味道。

下雨的关系我们只能慢慢走,树根和磐石是最稳当的落脚点,可惜却不常有,每踏出一步的同时需要寻找下一个落脚点。有时泥泞中有一个新鲜的脚印,我心想前人走过的路想必是安全的,不料踩上去一陷,半个脚进了泥里,艰难地拔出来后又留下了一个更新鲜脚印。

牦牛和马走得快,总是能在某一段路上超过我们。给它们让路时最好站在内侧。不过今天不太凑巧我们站在了外侧,牦牛一个冲刺,沉重的行李和我们擦肩而过,吓得小李同学大惊失色直呼“唉哟唉哟——卧槽——”。我虽然就在旁边,恐怕小李同学要是下去了我也得下去,不过我还是没良心地哈哈大笑。

走着走着周围又变得阴森起来,荒山野岭,几幅破破烂烂的经幡挂在枝头,一种闯入了哪个妖怪的地盘、师傅马上要被抓走的既视感。

马卡鲁峰就在身旁,但是雾太大,只能隐约看到一小部分。领队指着左侧对我们说,马卡鲁,中间是珠穆朗卓,右边是珠穆朗玛。好家伙,都是雾,全凭自己想象了。

雨渐渐下大,雨衣还沾着水,只好硬着头皮穿上。

营地在山腰处的一块平地,远远就能望见,好几只队伍在此露营,帐篷搭的满满当当。只要天气好,抬头就能看见马卡鲁,可惜天公不作美。

闲暇之余来到厨房,看着大厨娴熟地砍瓜切菜。我们的食材很是丰富,大厨每天变着法给我们做菜,四菜一汤不在话下,让我深深感受到会做菜的男人的魅力。大厨不仅厨艺好,体力也好,没有我们身上乱七八糟的装备,呼哧呼哧就客串领队跑到最前面给我们带路。

大厨晚上的这道玉米莲藕猪蹄汤惊艳全场,在这寒冬里给我们既暖了胃又暖了神,一碗下肚再来一碗,喝着直教人觉得今晚的梦都是香的,谁能想到在这鬼地方还能喝到如此美味。

今天头完全不觉得疼,身体也不觉得累,只是雨带来的潮湿持续令人厌烦。在我短暂的徒步生涯里,这是头一回需要穿着雨衣走,我甚至没有带更换的冲锋裤和徒步鞋。昨天就已经湿了裤脚的冲锋裤和略微进了点水的鞋,今天不得不穿了一整天。

牦牛放养在营地附近,为了防止牦牛丢失时难以找回,藏民会为牦牛戴上铃铛。我们倒是充分体验到了铃铛的作用,一整晚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,以至于我满脑子都是牦牛摇头晃脑吃草的样子。半夜也醒来很多次,每次都能听见雨声。慢慢的不管是铃铛声还是雨声,甚至是潮湿感全都习惯了,我感叹于自己被环境改变的速度,或者说是人适应环境的速度。

徒步第四天汤湘营地——俄嘎营地

早上七点,我们起来想等日出,冷空气倒是先等到了我们。高原的寒流先把我们肆虐了一番,我们只好蜷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
周围一片雾茫茫的,最后日出也没等来。过了两三小时,太阳才慢慢出来将云雾赶跑,但还是有些顽固分子赖着不走,即使派出无人机也没能目睹珠峰的真面目。

今天的行程一开始是大段的下坡,虽然还有许多泥泞,但已经算是这两天走得的比较轻松的。迎面遇上许多驴友,原来按照行程,后天需要原路返回。原本踏着轻松的步伐,一想到今天下过的坡,后天还得爬一遍,步子突然就跟着心情一起沉重了起来。

我们下坡,牦牛上坡

下完大坡后需要爬升一段十分陡峭难走的石头路,从山腰横切。这真是走的人多了,才走出的一条狭窄的路。两边是遍布的乱石,左侧是悬崖,有时候脚一打滑,一下子惊得浑身打颤。

俄嘎营地,海拔约米。今天难得到营地的时候还有阳光,帐篷和行李也都到了,于是取出湿漉漉的帐篷、睡袋与衣服晾晒。大帐篷里,我们一边充着电一边喝着热水,吃着红枣瓜子闲聊。等到饭点出帐篷打饭时,才发现外边温度骤降,周围又笼罩着雾茫茫的一片。

营地共三个公共帐篷,每个帐篷各配备一个充电桩,但我们泱泱六十几号人,孱弱的燃油发电机嗡嗡作响却又力不从心,为这三个充电桩供着电。手机、相机、无人机、充电宝等各式各样的设备连在充电桩上,像抢着吃奶的乳猪。由于供电量严重不足,大家只好约定分上下两个半场,分批充电以降低发电机的负荷。帐篷和睡袋都已经晒干了,睡在干燥的帐篷里,摆脱了潮湿,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。

徒步第五天俄嘎营地——白当——俄嘎营地

一如既往,夜里好几次听着雨声醒来,一如既往,一直到九点十点雨仍在下。不过每每回忆起那天早上大厨的川味尖椒皮蛋,我都会不争气的流下口水。

透过厚厚的云雾能隐约看见太阳的身形,大概还有一些希望吧。今天前往白当,可以更近距离地观看珠峰与洛子峰。我们披上雨衣迎着雨出发,渐渐地雨又成了雪。太阳与我们之间虽然隔着厚厚的云层与雾气,但是强烈的阳光还是让所有人感受到它的存在,在这样一副光景下,四周米粒般的雪密密麻麻从天而降。走着走着,天就突然一下放晴了,也不知道是雪停了还是我们走出了降雪的范围。

爬过几条坡,穿过几条小溪后到了白当,路还算好走,只可惜云雾大的很。于是我们继续往西深入,找了块平地坐下来等云雾散去。幸运的是在来来往往的云雾中,还是短暂地瞧见了珠峰。

不一会云雾又重新挡住视线,风渐渐变大,于是我们启程返回营地。

回到营地已经是下午三点多,到了营地太阳反倒出来了。剩下的时间没什么安排,我们便换了身衣服,帐篷里像装了壁炉暖烘烘的。睡了一会,正昏昏沉沉,阳光透过门落在我的黑色牛仔裤上,只感觉人还在睡眼朦胧中,腿上却突然火辣辣的一阵疼,我下意识挣扎坐起身,才发现原来正是毒辣的阳光在作祟。

徒步第六天俄嘎营地——措学仁玛营地

七点刚过,虽然前几天已经体验过清晨高原的寒冷,我们还是凭空借了些勇气,离开温暖的睡袋、出了帐篷,发现有不少队友也在准备等待日出。

这时天边刚泛起一点白光,几片蓬松巨大的云随意地分布在天空中,三两颗星星很是应付得躲在云层后。珠穆朗卓离得很近,不过部分山体还是被云遮挡着。我们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等待,期待光明把阴霾一扫而空。

云雾果真慢慢散开。珠穆朗卓,是山体完全在中国境内的第二高峰,左侧是它的主峰,海拔约米,中间的卫峰海拔约米,右侧的卫峰海拔约米。从这个角度看,三座山峰像极了一只挥展双翅蓄势待发的雄鹰,非常好辨认。

再望向远方,右侧的就是珠峰,珠峰左边的洛子峰大概距离它三公里,海拔米,是世界第四高峰。

经过昨天的晾晒,衣服、背包、帐篷、登山鞋全都变回干燥的样子。云与雾完全散去,右手边连绵不绝的雪山一览无余。我们仿佛成功通过了前面五天的历练,这才正式开启传说中的雪山徒步。

这么大的太阳,配套的防晒措施得跟上,否则回去上班时同事一看你的脸黑了八个度,不用说就知道你去西藏了。我戴上面巾和帽子,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,却又开始喘不过气,最后只好在面巾上戳了个小洞来呼吸。

沿着前天来时的路返回,先下乱石坡,再上绝望坡。绝望坡整整爬了50分钟,更绝望的是,爬完绝望坡后面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坡排着队招呼。

爬着爬着,身体逐渐麻木,大脑逐渐放空,精神仿佛灵魂出窍一样开始审视自己,“啊——?你在干嘛——?你为什么要一直爬一直爬——?这个人有点可怜啊——”

路过了那道月牙状的冰川残骸,航拍时它可是频繁出镜异常显眼,我们笑称它为大喜马拉雅滑滑梯。

四点二十左右,终于到达营地——措学仁玛,我卸下背包、把登山杖一扔,一步也不想多走。出了一身汗,帐篷与行李却还没到,只得躲进厨房,趁着烧水时的热气暖暖身体。今天的行走距离与爬升距离都是几天里最多的,累是真的累,不过这也意味着最困难的困难已经度过。

徒步第七天措学仁玛营地

昨夜下了好些雪,到处都是白茫茫的。趁着太阳还没出来,我们一部分人跟着阿旺从营地出发,继续往上爬升,在这里留下了第一批脚印,准备到山上等候日出。

天还是暗沉沉的,清晨的第一座山爬起来特别费劲,经历了一整夜的寂静与雪藏,这里的温度已经低得不能再低。爬着爬着,我浑身觉得乏力,精神头没上来,甚至自己连头灯都忘了戴,只得低着头拄着杖跟着队友一点点往上爬。我们在冰天雪地里摸着黑,以之字形或踩着雪或踩着乱石缓缓爬升。因为下雪路滑很不好走,路比想象的长,原以为半小时的路程,仿佛爬了半个世纪。终于赶在日出前到了顶。

力气花了个精光,出了些许汗,被透进衣服的寒冷空气趁机钻了空子,一个寒颤下来浑身发冷,只得坐在石头上暂缓片刻。但当我抬起头望向前方时,看到的是我生命里前所未有的光景:往上看,万里天里万里无云,挡住视野的不是高楼大厦,而是三座“八千米”与一座“七千米”,马卡鲁峰和珠穆朗卓近得仿佛就在彼岸,洛子峰与珠穆朗玛则在稍远的西北方驻足;往下看,安安静静、几乎找不出一点波纹的湖面,把上边一排巍峨壮丽的明星雪山又给复刻了一份,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湖里。随后,粉色的朝霞在日出前短暂地绽放,接着金光依次洒过群山。(左边是马卡鲁与珠穆朗卓的三座山峰,最右侧的是珠峰,珠峰左边是洛子峰)

观赏日照金山尚且需要一定运气,今天的“日照四天王”可谓是一幅不可奢求的绝景,心满意足回过神时,手指脚趾已经冻得僵硬。

小心翼翼踩着雪准备下山回营地,但是这天一亮,走过的路仿佛变得没走过。眼前不知名的湖泊安安静静如玉石一般嵌在地底,甚是好看,湖对岸的雪山则像一群排好队的猫,慵懒地晒着太阳发着呆。

在师傅的哟呵声中,我们看着雪山吃着早饭。今天就在措学仁玛休整,我们随便在附近的湖又转了转,但身体还有些疲惫不想多动,因此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休息。

摄影:正念福德(水哥)

徒步第八天措学仁玛营地→轮珠林村

早上偷了点懒没早起,出帐篷时却十分惊喜,因为刚好碰见视野尽头处沐浴在阳光下的珠峰,正闪耀着刺眼的光芒,我赶忙取出无人机记录。

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,我们收拾好行装便向着西北方开始爬升。回头向高山与湖泊道个别,继续向上。远远能眺望到山体与天空接壤处的朗玛拉垭口,那里飘扬着各色经幡,很是显眼。那是我们第一阶段的目标,从营地开始需要爬升约米到达朗玛拉垭口,随后则几乎是一路下降约米,到达轮珠林村。

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海拔米的朗玛拉垭口,这里算是此行的最高处。稍作休息后从垭口另一侧开始下降。最后一天了,经历的困难也不算少,对所见过的风景也十分满足,有些不舍但又突然很想逃离这里。

想好好洗个头,想好好呼吸,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,想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。于是加快了脚部,一路飞快往下。

下午三点顺利出山,重返人世间,终于有了信号。

这一瞬间其实很有意思。七天与世隔绝,完全不知道家人、朋友、同事都在做什么,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。对我来说真的很少有机会体验离开网络七天的生活,当然接到信号之后——哈哈,发现世界并无多大变化。乘着车回到曲当乡,在便利店买了洗发水和沐浴露,回到客栈,感叹一声——我回来了···就着二十来度的温水洗了头洗了澡。在以前,要是哪个酒店没有热水我肯定得骂娘,现在啊,觉得能洗澡温水也挺好。晚上躺在床上,竟然还觉得床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,我觉得自己像个刚回归人类社会的野人,当然,才野了八天,不一会也就适应了原来的生活。

过去的短短八天里,一切都像天上的云雾一样飘忽不定,但路总归是要走下去的。

麦加的作品《人生海海》,取自闽南的方言,意为人生像大海一样变幻不定、起落浮沉,但总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。单把这八天拎出来看,倒有那么点人生的意思。

一种日子过惯的时候,把自己扔到另一种衣食住行,乃至各个方面都完全不同、充满未知的空间里挣扎一下,全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被刺激了个痛快。虽然除了见见世面,说不上有什么别的具体的好处,但我自觉我心里的世界也豁然开朗了一些,感谢这番经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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