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都说新来的同事性格孤僻脾气极大,但在

2022/11/11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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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我接到敬年的电话,吹了一夜狂风,早上天气好的出奇,天空蓝的深邃,孱瘦的不知名的鸟儿,哦哦乱叫。

敬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:“阿尤,玩够了就赶快回来吧!别耽误了婚礼。”

我没有说话,轻轻挂断。

藏北高原上的阳光,即使刚升起,也是那么刺眼的,远方的人影,慢慢走近,逆着光,我看不清他的脸,像此刻手里捉不住的光。

某个早上,主编找我谈话让我去采访宋陸炀——户外大神,居旅作家,探险家,环保主义者等。为人低调,常年只身于西藏无人区,一般是很难采访的。不知主编用了什么手段,竟然让他答应接受采访,也是不易。

但我不愿。

一是,采访他要去西藏,而且还是藏北接近无人区,环境之恶劣;二是我和敬年的婚礼马上要举行,此刻的我根本无心工作,何况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。

我以身体适应不了高海拔气候拒绝。

“身体不适应?你的身体状况是咱们杂志社里面女生最好的一个,就那一次,我们组织去香格里拉,同行的几个女生都面如惨淡,呼吸困难,就你一个人壮如牦牛,直往前冲,连后面那几个男的都追不上你。”

我无言以对,不过他说的是事实,后来我第一个到达终点,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,互相搀扶着走来,我不禁哈哈大笑。可能当时太张扬,让主编记住了,早知这样,当初低调点好了。

等等,他刚说我什么,说我壮如牦牛。

你才跟黄鼠狼是孪生兄弟呢。

说这话时,我与敬年已坐在一家高级餐厅,我粗粝的声音充满整个餐厅,其他桌的人都用嫌弃的眼神看我,只有坐在我对面的敬年,一如既往,宠溺地对着我笑:“阿尤,你要是不想去,我让小杨去你们主编,让他换个人去。”

敬年这样一说,我立马敛去之前的怒气,我说:“敬年,你知道的,我不想靠你的关系。”

敬年倾身摸了摸我的头:“我知道我们阿尤是个靠自己努力的有志青年。”

朋友都说,我是上辈子修了高德,此生才会遇到像郭敬年这么优秀又爱我的男子,连我的养父母也这样说。

我是孤儿,从小在福利院长大,亲生父母长啥样,我压根没见过。十二岁那年,被养父母收养回家,他们待我很好,视如己出。但我却性格孤僻,不愿与人说话,除了养父母外,唯一放下防备的,就是街口那群流浪狗,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骑着自行车,将中午吃剩的排骨,丢给它们。

这样的画面走进郭敬年的心里,后来,他说:“从未见一个女子笑得如此开心,眉眼的都布满笑容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不过,我在你眼里看见了深深地忧伤。”

我泪流满面,那一刻,我从未有过的感动。

他带我渐渐走出阴霾,我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明朗,结交了很多朋友,就连养父母也对他感激不尽。

半年前,他一掷千金,将整个空中旋转餐厅包了下来,跪着向我求婚,旁边的钢琴伴奏是我最喜欢的《卡农》,敬年脸上从未有过的真诚与期待,我点头那一刻,一滴眼泪从他的眼里滑落。

我也屹然泣不成声,我指着旁边的钢琴,哽咽着说:“婚礼上我要给你弹《卡农》听。”

敬年将我紧紧搂入怀里,说: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。

临行前一天,宋陸炀让朋友通知我们,让我们去张掖等他。无奈我们只好改变行程。

在机场接我们的是电话里的那位朋友,人很亲切,很热情,一口兰州口音:“陸炀从上海出发应该这两天也快到了,你们先在我的客栈住下等他,明天我让人带你们去看丹霞。”
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,那些色彩斑斓,造型奇特的山丘,让我仿若置身于另外一个星球。

大自然,是多么神奇的一位匠人!

后来,宋陸炀告诉我,羌塘的大自然更美,美的可以让人瞬间嚎啕大哭。

羌塘,光听名字已经让人痴迷,那是很多人的魂牵梦萦的地方,那是几乎所有人都未曾去过的地方,那是超越时空的梦境。

宋陸炀说,那是他的归属。

第三天了,依旧不见宋陸炀。但却听闻了关于他许多传奇故事。他是如何穿越无人区的,他是如何徒手攀岩险些送命却又绝处逢生的,他又是如何保护野生动物的......

同行两个同事听了,无不露出崇拜之表情。我不以为然,拿着手机对敬年抱怨这个让我们等了近三天的还没出现的宋陸炀。

“难道不是吗?真的很过分唉!”

“阿尤要不我去接你回来,我亲自去跟你们主编说。”

敬年他总是尽了自己的全力来爱惜我,珍视我,保护我,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被宠坏的幸福公主。但有些事情,我依旧想自己努力争取。

后来的很多年,我一直在想,到底是命运亏待了他,还是命运捉弄了我。

下午,有人说,宋陸炀要过来了,大家都很有阵势的样子,我很激动,终于来了,让老娘等的好苦啊!

我们是在客栈的休息厅见面的,戴一顶深灰色的鸭舌帽,黑色冲锋衣,深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登山鞋,手里夹着未熄灭的烟,我们白白等那么几天,宋陸炀完全没有觉得抱歉,斜靠在沙发上,若无其事地抽着烟,反而一副很坦然的样子,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旅行家,倒像一个混迹于声色场合的花花公子。

如果不是工作关系,我早都破口大骂了。奈何屈尊人下,还是要忍。

接下来其他两位同事在一旁与宋陸炀交流随后几天的行程安排,我拉拢着脸坐在一旁一声不吭。

明天先去敦煌待两天,然后南下,走青藏线进藏。

“到拉萨之后,你们的采访也就结束,到时就可以坐飞机返回,这期间我会尽量配合你们的工作。”

基本行程定下来之后,大家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,凌晨一点的火车。

“等等,我们不去藏北了吗?”我疑惑地问。

他瞥了一眼我,语气尽显讥讽:“青线途经那曲,那曲就是藏北的行政中心。至于藏北无人区,那里气候环境恶劣,你们就不用去了。”

我轻哼一声:“瞧不起我们呀!”

他看着我,目光冷冰冰的,没有说话,最后转身离开了。

那一刻,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。

羞辱感瞬间涌至全身,我骄傲的自尊重重受挫,我预感接下来的行程会非常困难,不是物理上,而是心理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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