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情人终成眷属

2023/3/16 来源:不详

卧虎坡下有个五兴镇,镇里有家皮货店,门面高大,店里店外人来人往,生意十分兴隆。店主叫钱有泰,是方圆百里的首富。他住在深宅大院。因当时盗贼猖獗,围墙高垒,还雇了两个看家护院的,几个家奴轮班巡夜。如此壁垒森严的钱家大院,可谓是万无一失了。

谁料这天夜里,钱小姐钱秀秀,听得房门“嘭嘭嘭”地响了几下,钱小姐一惊问道:“谁?”

“秀秀,我是文修,快开门!”

听话音是个年轻人,有点紧张。秀秀即刻警觉起来:“你到底是谁?怎么进来的?”

“秀秀,我是跳墙进来的,我是你八年未见的胡文修啊!”

秀秀心里“咚咚”地跳起来:他真是自己日思夜盼的文修吗?这些年来他到哪儿去了?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,今夜却突然冒出来!她心里难免有点疑疑惑惑,就说:“你如果是胡文修,我身上有个标记,想必你是知道的。”

那个叫胡文修的年轻人立刻答道:“你耳后有个豆粒大的黑痣,小时候我总想把它掐掉,可你怕……”

“别说啦文修哥,我给你开门!”

秀秀正在开门之际,门外的胡文修突然被两双大手扭住。文修大惊,回头一看,两个彪形大汉站在身后,旁边还有几个家奴,大汉喝道:“哪里来的强盗,竟敢夜闯民宅!”

秀秀从屋里走出来,见两个看家的紧紧扭住一个后生,心想,这一定是文修哥了。

这时,文修也看到从屋里走出一位俏丽的姑娘,就说:“秀秀我是来看你的。”

秀秀看到文修长得有人有个儿,十分英俊,心中更加爱慕,急步上前说道:“大黑,他不是强盗,把他放开!”说着就走了过来。

不想被大汉当头拦住:“小姐,这事你我都做不得主,还是请老爷裁断吧。”

秀秀听罢柳眉倒竖,怒道:“放开他!不然我就撞死在这里!”

这位叫大黑的大汉“啪”地一下把秀秀抓住说道:“小姐,恕我冒犯了。”

即刻命人看住秀秀,押着文修去见钱有泰。

钱有泰见这后生长得眉清目秀,仪表堂堂,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,看他刚才进门时那矫健的身形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他想起一个人来,谁?就是当年与他合资经营皮货店的胡辛。

八年前的一天,胡辛外出收购皮货,三天未归,五天无影,十天后人们纷纷传说:有个皮货商在老头岭被猛虎吃掉了。妻子田氏听此凶讯,带着十岁的文修赶到皮货店,好一阵悲痛大哭。

人说“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不知心”。田氏正在悲痛之际,钱有泰竟然乘人之危,独吞皮货店,断了文修与秀秀的亲事,气死了田氏。

可怜文修年幼,一文不名,只得寄居后山舅舅家里。舅舅到县衙告状,钱有泰早已把官府上下买通,说他诬陷好人,重责四十大板被轰了出来。从此,这起冤案就石沉大海。

八年过去了,如今又冒出个年轻英俊的后生来,钱有泰心里琢磨:如果他真是胡辛之子胡文修,八成就是奔小女秀秀来的,因为他们自幼每天在一起玩,不分早晚,形影不离,后来虽然亲事断了,可秀秀还在想着他,为他做了一双登山鞋,不管他穿上合不合脚,做好了就放在身边,天天念叨着,他为什么不来看她?钱有泰知道文修是很难进入钱府来的,时间一长,秀秀的心就自然变凉了……可真见鬼,难道今晚来的就是胡文修吗?

胡文修站在大厅等待钱有泰发落,钱有泰在他身上端量了半天才喝问了一声:“你是何方人氏?小小年纪竟敢夜闯民宅,做起强盗来!”

胡文修本来有点窝火,听他这么一说,禁不住火冒丈:“谁是强盗?我是来找秀秀的!”

说着,猛力挣脱家奴的手向前迈了两步,顺手从怀中摸出张字据来,“啪!”往桌上一拍说道:“这是我爹与你合资经营皮货店的合约凭证,八年前的事,难道你忘记了吗?要说强盗,你才是呢!”

钱有泰听罢,蓦地站起身来,心想:“果然是胡辛的儿子小文修,小孽种不除,我钱家就难得安宁!”

他一把抓起文修那张合约,一拍桌子喝道:夜闯民宅已是不赦之罪,怎能允你撒野逞狂!”

说完,立即命人将文修绳捆索绑,押了下去。继而写了诉状,天一亮命人带了重礼一并送往官府,定了死罪。

文修在死囚牢里没思没想,只等批文一到被砍头了。这天夜里,文修正在打盹儿,忽听外面“啪啪”两声,随即又听“咣当”一下,牢门打开了。文修看,进来一个蒙面人。这蒙面人也不说话,打开镣铐,拉住文修逃了出来。

蒙面人临走时只说了句话:“逃命去吧,要远走高飞!”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。

这真是人不该死有人救,天不下雨刮大风。这蒙面人是谁?文修也不知道。文修“扑腾”一声向蒙面人走去的方向跪下说道:“多谢义士救命大恩!”

他磕了个头站起身来。环顾四周是片荒野,心想:“这位恩人让我远走高飞,可我往哪儿走,往哪儿飞啊?”

再一想:“我是越狱的逃犯,不走必定是束手待毙。再说,哪里黄土不埋人呀,我得走!……对,我还得把秀秀带走,即便她不跟我走,我也让她知道我逃了。”

想到这里,他望望天,时至午夜,辨别了一下方向,直奔钱府而来。

他进了钱府,轻手轻脚地摸到秀秀门前,格外小心地在门上敲了几下,屋里没有动静,又轻声喊了几声,屋里也没有应声。

不巧,他这又敲又喊,把巡夜的家奴惊动了:“有贼啦!抓贼呀!快来人呀……”

文修一惊,拔腿就跑。

看家护院的大汉首先蹦了出来,继而众家奴也聚集一处。钱有泰听到喊声也受惊不小,急忙披衣下床,奔到当院,命人堵门、设卡,四处搜索。顿时,钱家大院你喊我叫,鸡飞狗跳,像开了锅。

再说胡文修这时已经逃到后院。过假山、绕池塘、兜曲径、跳栏杆,三拐两转,刚刚来到赏月亭下,钱府的人也已追进了后院。赏月亭后不远有几间房,文修也是慌不择路,身形一晃奔到门前。正好,这门外不上锁,内不上闩,他推门而入,要在这屋里寻个藏身之处。谁料这屋里空荡荡,黑乎乎,除了一口棺木什么也没摸着。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,若再想冲出屋门是不可能了,他顾不得多想,推开棺盖跳了进去。

万万没有想到,刚闯进棺木的文修,“啊”的一声,险些没有吓死。原来,这棺木里有具死尸。文修正要爬出来,可是晚了,门外灯光通明,钱府的人正要闯进屋来。他只得壮起胆子躺在死尸上,好等待时机,再逃出这晦气的地方。

这时候,几个家奴挑灯进屋,转了一圈,一看屋里只有一口棺材,随即退出门外。这文修躺在尸体之上,战战兢兢坐起来,看看屋里没有灯光,知道人已经出去了,正要跳出棺外,不想站在门外的大汉又命家奴搜棺,文修一听,也顾不得死人如何可怕了,只好搬动死尸,藏在下边,心想:“我的生死全仗这具死尸了。”

再说家奴们谁愿看死人呢?也不相信装有死人的棺木能藏得下大活人。

往前一走,用灯一照,急忙出门告:“棺里只有死尸,没有盗贼。”大汉只好带人离去。

钱府的人走了,文修松了一口气。他正要移动尸体,想走出棺材,忽然,一桩怪事出现,压在他身上的死尸好像活动起来了。文修毕竟年少,哪儿经过这事?幼小时听人说鬼的故事就惊悸非常,现在遇上这事怎能不怕?他挺身欲起,没有起来,便昏了过去。死人活啦,活人却不能动了

“死尸”缓慢地坐起来,抖抖索索爬出棺外,晃晃荡荡向外走去。

恰巧一个家奴挑灯从此路过,忽见一人悠悠荡荡从房里出来,用灯一照,那脸“唰”地白了:“啊……鬼!”

“鬼”字喊转了调,转身就跑。因惊慌至极,脚下一绊,摔倒在地,再没有起来。

这“死尸”不是别人,正是钱小姐秀秀。前几天,秀秀听说父亲把胡文修送进官府定了死罪,就像在她心里捅了一把刀,她呼天抢地,寻死寻活,闹得钱府不能安宁。钱有泰也没有办法,只得安排专人看护。因秀秀关在屋里哭泣不止,钱夫人怕女儿哭坏身子,便让女佣带她到后院池塘看鱼。

到了后院,秀秀想:“我哪有心看鱼?文修哥被父亲陷害,我一不能救他,二不能探望,我留在世上还有啥意思?倒不如死了好。”想到这里,便趁佣人去取鱼竿,一头扎进池塘,投水身亡。

钱有泰看着尸体又痛又怒,急命人买了棺材,先将尸体入殓,停在空房中,待天亮后再作处理。恰在这天夜里文修二进钱府,才发生了这般奇巧的事。

原来,秀秀投水窒息,乃是假死,文修进棺后,战战兢兢,他在尸体上一时坐起,一时躺下,秀秀腹内的水全被挤压出来。后又搬动尸体,藏于其下,这样折腾,秀秀便渐渐复苏了。而文修对此一无所知,以为是鬼“炸尸”了,结果被吓昏在棺内。

再说秀秀见一家奴摔倒在地,也顾不得许多,捡起灯笼返回屋中,她记起刚才棺材里仿佛还有一个人,便要看看这棺材里的人是谁,一定是这个人把她救活的。

她来到棺材跟前用灯照,禁不住又哭又叫起来:“文修哥!文修哥……”

文修睁眼一看,是秀秀。他见秀秀穿着死人寿衣,心里全都明白了,二人相见失声痛哭。

文修说:“有位蒙面人救我出了监狱,他说让我远走高飞。可我心里放不下你,你快跟我走吧!”

秀秀说:“文修哥,我一定跟你走。这个家我没啥留恋的,只有母亲,我得让她知道我还活着。咱们的事老在她心里装着,多次劝说爹爹,为此爹爹还打了母亲一顿,母亲一气成病,至今未愈。”文修听了很受感动,便与秀秀一同去见钱夫人。

钱夫人见了秀秀大吃一惊,不禁哭道:“孩子啊,你死得好苦!”

秀秀也是痛哭流涕,她怕吓着母亲,不敢上前,只是解释道:“孩儿没死,是文修哥把孩儿救活的。”秀秀说完,母女这才抱头大哭。

正在此时,忽听院门外有人大喊:“不好啦,强盗来啦!快来人呀!”接着,院里喊的、叫的、哭的、跑的,乱作团。

趁着乱乎劲儿,文修和秀秀把钱夫人搀扶到厨房,躲了起来。这时候院里已是兵戎相见,刀光剑影,好一阵厮杀。过了会儿,厮杀声没有了,代之而起的是翻箱倒柜,挖墙扒砖,把个钱府翻了个底朝天。搬的、扛的、拉的、抬的,一时间钱府已是干干净净,一扫如洗。

钱家的人除了拼斗死伤的都藏起来了。这两间厨房里除了大锅、水缸和做饭婆的破被褥,没什么值钱东西。文修与秀秀见天近三更,便向钱夫人告别,离开钱府。

二人刚要跨出门坎儿,却被一人喊住:“等等!”回头看,钱有泰像落汤鸡一样从水缸里钻出来。

他战战兢兢地说:“秀儿,你活着就好。留在家里吧,爹求你啦!”

秀秀泣不成声地道:“不,我跟文修哥再也不分开。就是死,也要死在一起!”

钱有泰叹息道:“是这样。以前的事就别提了,只要别忘了父母,常回来看看我们也好哇!”

文修接口说道:“回来?我是逃犯,有家难归,我看还是不要自投罗网吧。”

钱有泰急忙说道:“我与你胡家过去是冤家,可如今我认你做女婿了。”

他说到这儿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:“孩子,你们等等!”说完就奔出了厨房。

不一会儿拿回一个小布包来,对文修说道:“这是秀秀给你做的登山鞋。本来要要在天亮后,放到棺材里的,不想女儿命大,你们有缘。现在好了,你把这双鞋带上。过几天我卖些家产送到县衙,撤回诉状就没事了,你们安心回家去吧!”说完,老泪横流。

秀秀伸手把鞋接过来说道:“爹,你的心好狠!可是,也难得你今晚回心转意。”

说着向父母跪拜道:“孩儿现在要走了,请二老保重!”

钱有泰扶起秀秀,又提醒道:“快找衣服换掉身上的!”秀秀这才恍然大悟身上还穿着寿衣呢。

秀秀刚刚转身要走,门外突然一阵大笑:笑得令人发冷。这人笑罢,提刀闯进门来。屋里人见,大惊失色。原来他是西山的青面贼首,满面青肉,持刀瞪眼,使人见了毛骨悚然。

他用刀尖点住钱有泰喊道:“钱有泰,你也有今日!我要看你怎样死在我的刀下!”说着把刀“唰”地举了起来。

秀秀猛然扑了过去。文修惊呆了,钱夫人早吓得尖叫起来,钱有泰“扑腾”跪倒在地,口喊:“大爷开恩,饶命……”

再看这青面贼首,那刀举起来之后,只是在空中划个圈儿,做了个“盘马弯弓故不发”之势,却又放了下来,继而怪声怪调地说:“老东西,你喊我声爷,我就放过你。不然……”说着把刀又举了起来。

钱有泰上牙打下牙,颤声道:“爷爷饶命,爷爷……”

“哈……哈…哈”青面贼首长笑一声,放下刀来,大笑而去。

钱有泰像做了场恶梦,瘫倒在地。

四更时,文修带着秀秀回到家里。推门一看,院里坐着一个人。这人面朝里,戴头巾,穿长衫,听见有人推门进来,也不动不语。

文修进前几步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?怎能深夜私入民宅!”

那人站起来把身一转,文修与秀秀倒抽一口冷气,他就是青面贼首。

文修顾不得多想,说:“我是个受苦人,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。有你用得着的,随你拿好了。”

青面贼首听了,“嘿嘿”一笑,又坐下了,说:“这就是我的家!”

“你……是谁?”

“孩子,我是胡辛,是你爹呀!

“啊!你……”文修被闹糊涂了。

胡辛坦然一笑:“孩子,你听我说。人们都说我被虎吃了,这是误传,那天,我外出收货,在山坡上确实见到一只猛虎,我当时惊怕,失足跌下悬崖。也是命不该死,我被挂在树上了。多亏一位采药老人用麻绳救了我,还为我疗好了伤。”

文修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吞吞吐吐问道:“那你为什么要做贼?你的脸为什么是这样?”

胡辛听了,两眼一红,流下泪来,泣声道:“伤愈后,就听说咱家出了祸事,也知道你到舅舅家去了。我为了报仇,到少林寺学了几年武功,回来就到西山做贼了。但我不伤害穷苦人,只劫豪富。怕人们认出我的面目连累了你,就把脸烫成这样。那天劫狱救你的,就是我。秀秀是个好闺女,你要好好待她。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生活了,采药老人救了我的命,疗好我的伤,我该知恩图报,把他老人家养老送终。孩子,你们好好过吧。”说完,飘然而去。

文修与秀秀双双跪倒,朝胡辛离去的方向磕头祝道:“爹爹保重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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